的水，二人一同在桌前坐下。工作人員打量了一下舒適，個子不高，麵色紅潤，黑梅子色的眼睛，穿著校服坐在他麵前，略顯侷促。“你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，本來我們請劉總為我們演講，但是劉總太忙。劉總不來的話，就少了一個環節，幸好劉總同意讓你做學生代表講話，不然這個閱讀會就不完整了。”舒適侷促地喝了口水。“稿子背下來了嗎？”舒適點了點頭。對方也點了點頭，“冇背下來也沒關係，你彆緊張，你不用完全脫稿，隻要真誠地向...-

二人繼續向前走去，來到那座高樓前，二人踩著五彩小石子鋪成的路，上了樓。

侍者領著他倆來到座位前，二人還未落座，便有一人迎上前來。

“子瞻！”

舒適抬眼，看到來人，連忙抱拳，還未反應過來此人是誰便脫口而出，“容直。”

袁容直笑著與兄弟二人見禮，舒適正犯愁該如何應酬時，發現那人隻是略微和他寒暄兩句，很快便走了。

舒適二人落座，宴會還未開始，周邊零星坐了一些人，另有些人聚在一旁說著什麼。

桌上擺滿了瓜果吃食，蘇轍喝了一口茶。

舒適撚起了一塊雕刻成金魚樣式的蜜煎，“這東西倒是別緻。”

蘇轍笑了，舒適這纔想起，這是宮宴，做吃食的定是宮裡的禦廚。

舒適訕訕一笑，將蜜煎放入口中，絲絲甜味在嘴裡化開，有股桂花的清香。雖然甜，但是不膩，好吃。

舒適並不注重口腹之慾，但是好奇心使他將桌上的吃食都試了一遍。蘇轍則在一旁為他倒茶，他吃下一塊便喝一口蘇轍遞過來的茶，待得他將桌子上的吃食都試過之後，二人桌上的茶壺已經空了。

“嗝。”舒適訕訕，一不小心吃多了。

蘇轍偷笑，舒適撓了撓頭，也笑了。

舒適四周環望，周圍的座位將要坐滿。不遠處一群人聚在哪裡，時不時傳來笑聲。

舒適望瞭望那群人，他認得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，今科狀元，章衡。

“子平，怎麼不見你叔叔？”

“許是有事耽擱了。”

“你們章家真是了不得，叔侄二人一同在榜，還中了一個狀元！”

章衡連忙推脫，拱手道：“此乃官家庇佑。”

另一人也拱手道：“官家福厚庇佑，今年有還有不少兄弟同榜呢，有眉山蘇軾、蘇轍兄弟，洛陽程顥、程頤二兄弟。”

舒適汗顏，這一群人說八卦真是毫無避諱，在正主眼皮子底下說他的八卦。

那群人還在說著什麼，舒適轉了目光。蘇轍叫侍者添了一壺茶，又給舒適斟了一杯茶。

舒適看著蘇轍倒完茶。

想去廁所了。

舒適順著使者指的方向走去，左轉右轉找到了廁所，宋朝稱廁所為東司。

此間廁所甚大，裡裡外外共四間屋子，大小便分開的設置。舒適出來後驚奇的發現，這間豪華公廁還有可以洗手的地方，台上還有可供洗手用的澡豆。

舒適彷彿是假的穿越人，竟然被宋代的廁所驚到。

舒適沿路返回，不禁慢了腳步。

不遠處垂柳籠罩著虹橋，華麗的船隻上綴滿了鮮花。路旁擺滿了茉莉、山丹、含笑花，這些花是專門從福建、兩浙引來的南方品種。

舒適不由停住了腳步，低頭賞起了那些花草。

舒適自己也不知怎了，以前是舒適的時候，家裡也殷實過。父母兄長帶他遊賞祖國大好河山，他亦吃過不少美味珍饈，雖然這些日子早已遠去，但是仍像碎片一般，殘存在自己記憶深處。後世的生存條件遠非宋朝可比，但是他在此地，卻覺得花也好看，吃食也可愛，更是得到蘇轍的的百般關心……

這一切好像都不屬於他。

他是舒適嗎？可是舒適從來不會停下賞花，從來不覺甜食好吃。

他是蘇軾嗎？

他不是，他擁有的才華是蘇軾的記憶，他擁有的關愛來自蘇軾的弟弟。

像是他從未做過的一張試卷，他還未答題，腦海裡就有了答案，他隻需將答案寫在紙上，但是那些答案並不屬於他，那些答案隻是寄托他手，躍然紙上。

是他寫了試卷，還是那些答案借了他的手？

……

“你說那章子厚為何不來？”

“還用問嘛，定是因為冇考過他侄子，他那人向來小心眼，叔叔考了第五，侄子考了第一，我都替他臊的慌。”

“他向來無禮，仗著自己家世，有幾分才情，便目中無人，此番叫他吃了個憋，真是令人暢快啊。”

“哎，你聽說冇，他的家世。”那人聲音壓低聲音。

舒適在一旁無語，他找到了人類的通病，那就是八卦。無論現代人還是古代人，都喜歡聊八卦！

舒適無意聽牆角，隻是因為他蹲在地上，那二人未發現他，他現在若是站起來，恐怕纔會嚇到二人。

“什麼家世？”

“我聽彆人說，他父親和嶽母苟合生下了他。”

“還有此事？！”

“此事定然不假，同科中有一人和章惇一樣，都是建州人，所以知道這等秘事。此事我隻和你說，你勿要傳出去啊。”

“我的嘴，你還不相信嗎，保證是全汴京第一嚴。”

舒適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八卦，冇注意二人已經朝著他的方向走來，腳步窸窣，二人說說笑笑，與蹲在樹後的舒適不期而遇。

三人俱是一驚。

“子瞻？你怎麼在這裡？”

“容直？”

袁容直頗為尷尬，背後議論他人本來就非君子所為，何況他所言之語又過於醃臢。

舒適也頗為尷尬，雖然並非他本意，但是他確實是在聽牆角。

袁容直身旁的人先發製人，“閣下為何在此處？聽牆角恐怕並非君子所為吧？”

“好一個惡人先告狀！閣下在背後非議他人，反過來先誣陷我聽你牆角，還有冇有王法了？”

舒適在學校時經常被同學惡人先告狀，縱然他成績優異，老師對他頗有照顧，但是當他和班長起衝突時，老師還是選擇幫班長，妥協、受委屈的總是他。以往這些話他隻敢悶在肚子裡，他怕得罪同學，但是同學總是找他麻煩。他更怕得罪老師，若是老師要叫家長，他不敢想象他哥會如何教訓他。

如今穿書而來，難不成他還要受這閒氣？

聽見舒適還嘴，那人繼續道：“還說你不是在偷聽，哪有君子白日蹲在地上？”

“我蹲在地上如何？我又冇有隨地大小便，我看這花開得可愛，好花當讓人賞。此條路難道是閣下的不成？竟然不許我在此地賞花？”

“你！”那人被懟得啞口無言。

袁容直拉了拉那人的袖子，拱手道：“子瞻，是我二人失禮在先，大家都是同科，正所謂不打不相識，莫要傷了和氣。”

舒適剛要說什麼，那人急忙道：“容直，你道什麼歉，”上下打量了一下舒適，“哪裡來的鄉下土包子，也值得你結交。”

“邃明，你今日甚是無禮！”

“我們鄉下人自是不及京城人，閣下乃人中龍鳳，想必無意爭奪，纔將狀元之位拱手相讓吧。”

聽到容直稱其為邃明，舒適纔想起這人是誰，他在省榜上見到他的名字，在乙科第五甲。

舒適一擊致命，直擊其要害。

“自己考了四百多名，還好意思笑話人家第五名。雖然人家冇有考過他侄子，但是也輪不到這個臉大的人詆譭！”舒適有意給對方留點麵子，未將此話說出口。

“你！”張璪怒目，若不是袁容直拉著，隻怕要和舒適動手了。

“在下出來已久，怕小弟掛念，先退一步，如有得罪，還望海涵。”

說完向袁容直點了下頭便走了，舒適轉了一個彎，柏樹後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。

舒適剛一落座，蘇轍便急切地問道：“兄長何故去了那麼久？”

舒適不想告訴蘇轍自己和他人起了衝突。

“我見那路邊的茉莉甚是可愛，便停住了腳步，冇想到耽擱了時間。”

“我還以為是兄長迷了路，已經遣人去找了。”蘇轍打趣道。

舒適知道這是蘇轍在關心自己，心下暖暖的。“子由未免過於小看為兄。”

“宴會為何還不開始？”舒適問道。

“瓊林苑珍奇花草無所不有，相必考官也被絆住了腳。”

二人相視而笑。

“官家不來嗎？”

宋朝的瓊林宴沿襲唐朝的聞喜宴，初時，隻是那些落榜的讀書人聚在一處，後來變成了中榜的人聚在一起。眾人湊些銀兩，一齊飲酒論詩。宋朝沿用舊習，不過眾人聚會所需用度，皆有朝廷出。官家有時亦會駕臨瓊林宴，如果官家不來的話，便由考官代為主持。

蘇轍搖了搖頭。

官家不來便更自在些，舒適起身，向一旁走去。

舒適此時便站在他進瓊林苑見到的豪樓之上，站在樓上遠眺，他看到了遠處的池塘，閃著耀眼的光芒，仿若用寶石雕砌的一般。自樓上觀察到鬆樹柏樹端莊威武，就像宮裡守衛的羽林軍。

樓下空無一人，宴會將要開始，大家紛紛落座，隻等考官來便開宴。

蘇轍走了過來，“兄長，落座吧，老師要來了。”

舒適點了點頭，剛要轉身，樓下衝出了一個身影。

那身影清瘦，步伐甚急。

那人一襲長袍，戴著帽子，舒適一驚。

舒適未看到那人的臉，他的打扮自己亦未見過。但是這人的背影，舒適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，是他哥！

“哥！”舒適大喊道。

樓下的人並未回頭，反倒給一旁的蘇轍嚇了一跳，“兄長，你怎麼了？”

舒適不理蘇轍，接著大喊道：“舒何！”

樓下那人似是聽到聲音，略一首頭，餘光瞟了一眼樓上，未回過頭就跑走了。

舒適看著那人轉過來的半張臉，劍眉淩厲，眼神深邃，不笑時，一臉凶相。是他熟悉的表情，這人是他的哥哥！

他哥也穿了進來，他昏倒前看到的是他哥，他哥冇有拋棄他，他哥來救他了！

舒適笑了起來，撇開蘇轍的手，推開門，他要去找他哥。

一個侍者攔住了舒適。

“還請閣下就坐，大人已經到了，宴會馬上開始。”

舒適推了推他，“我有急事，我要走。”

侍者冷漠道：“此苑已封門，宴會結束後自會開門，到時還請閣下自便，現在請您先入座。”

蘇轍也走上前，一臉關切，“兄長，先入座吧，現在出不去了。”

舒適由著蘇轍拉他入座，舒適被喜悅衝昏了頭腦，一顆心“撲通撲通”，放佛要跳出來。

台上，考官已經入座，瓊林宴正式開始。

舒適的心漸漸平靜，這時他纔想到，他哥哥究竟是否認出了他？許是冇認出吧，不然哥哥為什麼跑開……

如今他和哥哥都在這裡，就算汴京城再大，他也要找到哥哥！

宴會已開，絲竹聲轉，觥籌交錯，美酒盈杯，佳肴滿桌。

微風拂過，帶來一陣歡聲笑語。

而舒適的心，早已隨風不知飄向了何處。

-館長，已經報警了。”領導看了眼舒何，點了點頭。“二樓和三樓的人員疏散都撤退了嗎？”“回領導，已經都撤出去了。”話音剛落，一個打扮時髦的男孩衝了過來，氣喘籲籲道：“您……您好，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在屋子裡，他，還冇出來！”眾人疑惑地望著那個少年。少年覺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刀子般，“有個人，還在一樓，那個門鎖上了，他出不來。”“快去把那門打開，把人放出來。”“那鑰匙……被我，被我扔垃圾桶了。”“是哪間房？...